雖是五年前的事,卻如昨天。當日卡洛斯照料她們,將機票升等,是九月,法航頭等艙只有凡妮莎,無雨和卡洛斯三人。

無雨倒下就睡熟,凡妮莎則擁著毛毯,先感受那綿軟如雲的質感,接著,新鮮的克比薄餅送來,她僅嚐一小角,就對卡洛斯說:

「內餡是栗子醬。可見甜點真是羅浮宮餐廳的Chef de Pâtisserie一手設計,」再舀一匙覆盆子忌廉口味的吉拉度,立刻鼓掌:「裏面加了水果酒。不愧是四星級的廚師。」

卡洛斯莞爾,這個小鬼如此當行出色,簡直是生來要過富貴日子。常識豐富,兼味覺敏銳過人,還好未到合法年齡,否則馬上被聘為品酒專家。

他問:「無雨難道不餓?」還有,迷人男士在場,她也睡得著?心硬得可以。

凡妮莎笑嘻嘻。「她只有兩種量子狀態,一是K報告做研究,另一是吃飯和睡眠。你若給她石頭火鍋,搞不好連鍋子也吃下去,在一堆石頭上她也睡得很香。」

卡洛斯絕倒。「那你有幾種量子狀態呢?」

凡妮莎一本正經算了算。「我有四十八種。吃全餐吃點心,游泳看電影,整人或被修理,成績A或成績B,等等。」

卡洛斯覺得好玩之極,不住與凡妮莎閒聊,把兩姐妹的身世了解了七七八八。此時空服員送來一隻大禮物盒,卡洛斯對凡妮莎說:「一點小意思。」

裏面是一條頭等艙的毛毯、小小磨砂玻璃瓶的橄欖油和黑葡萄醋、小小的蕃茄醬,一份當日菜單,一本法航雜誌,一套小小的護膚品。凡妮莎想,這些東西,會教舅母全家妒嫉到不行。

「有事請教,」卡洛斯說:「如果我想約會無雨,她可會嫌棄?」

凡妮莎凝視他。「你不想她曉得你和黑手黨的關係。」

卡洛斯意外,真是鬼靈精。「你連這都知道了。」

「我大量看八卦雜誌,我姐不看。她甚至不知你是歌劇男中音。你對黑幫沒興趣,人沒法選擇親戚是很無奈啦。你很在意“杜蘭多公主”的選角,意思是說呢,你要的是那少數歌劇挑剔家肯定你的才藝。嘖嘖,難度這樣高,幹麻不讓家族勢力捧紅你呢?」

卡洛斯好氣又好笑。「這種事說來話長。你還注意誰的八卦?」

凡妮莎指著大衛米勒的照片,氣得差點落淚:「你去告訴這個雜種,停止約會模特兒。」
*****
甫降落洛杉磯,只見大批記者圍著一位華人中年太太問長問短:「凱瑟琳陳無雨,你為何有此發現?太驚人了。」

那位太太說:「你們認錯人了。」

無雨淡淡走開,媒體只當她是年輕漂亮的無名演員。

凡妮莎被無雨叫到機場洗手間刷牙,再哭喪著臉,被趕去上學。

來接放學的是個義大利太太,「我是維若妮卡,馬林先生和太太的管家。」

凡妮莎心咚地一跳:「那馬林,幾時有太太了?」

管家笑嘻嘻,讓凡妮莎上房車,斟出礦泉水給她喝。「小姐去上學時,馬林先生和無雨小姐去洛杉磯市政廳註冊結婚了。」

凡妮莎嘖嘖稱奇。「手腳倒是很快啦。」

車子回到她從小就住的舅舅家,管家說:「裏面正在發生的事,有點黑暗。小孩不便觀看。」從籃子裏取出各種零食飲料給她。

越這樣講,凡妮莎越是心癢難搔,乾脆拉了管家太太當共犯,溜到後院偷聽。原來,無雨的一篇研究上了全美頭條新聞,批露了一味名牌減肥藥的腎毒性成份,該家藥廠的股票重挫,舅舅一夜就損失的一千萬美元。

律師先來到舅舅家,後面跟著無雨和卡洛斯。律師代表新的物業主人陳無雨,請他們在明天中午前搬遷。接著立即重新裝修。

舅母臉色灰敗,看著無雨。無雨微微笑,對她說:「寧欺白頭翁,莫踩少年窮。」

快意恩仇。

舅母從此會對人大方寬容嗎?大抵不會。凡妮莎想,到她那把年紀,只會怨運衰,惹了野觀音,不會反省自己的狹窄與迷信。

*****
本故事完,至於後來…..挑戰你的想像力

作者:Samantha

文章出處:http://tw.myblog.yahoo.com/jw!Nm7mBc.GGRl6DRL.xZ_We2I-/article?mid=54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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