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因臉火燒火燙,實在沒有應付這種壞男人的經驗,車廂一停,她推開大衛,奪門落荒而逃

奮力擠出人群,才發現,這是多倫多。還好駕照與護照都在身邊。

在回洛杉磯的機上,她趴在兩臂飲泣。玖儀派了與陪同她的助理文小姐詫異,問明原因,才知期末考就在下週,本學期最吃重的一科,將是open-book小論文考試。

梵因因公離開,錯過時機,圖書館的參考資應已被同學借空。文小姐是學士,不由同情。她說:「玖儀有密友,是華府名人,私人藏書甚豐,我與其管家相熟,就算不能出借,也可在其圖書室閱讀筆記。」

當下文小姐聯系司徒太太,對方說屋主在國外,但可經聯系,取得允許。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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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因在比華利山繞行多時,才找到所在:圖書室,在半山一座大宅中。通報姓名,開著舊車進了兩扇鏤花鐵門,私人車道上再駛十分鐘,沿途林木修偉,處處鳥鳴。梵因開得很慢,知道車少,必有野生小動物。果然松鼠奔來奔去,母鹿帶小鹿,搖搖擺擺行過車前。

她呼吸新鮮空氣,不由慨嘆。真希望快些畢業。就算不是這般的人間仙境,也能自在地租個小地方。

司徒太太在偏廳等梵因。見是衣著素樸背著書包的女學生,也放心一半。她指示梵因進出圖書室的路徑,說主人有其私人訪客,人員等,不宜任意照面,以免造成無謂干擾。

梵因知她意思,臉發燙。人微言輕大抵就是如此。不發奮出頭,真不是辦法。

但那側廊已是繁花甜雨之地。總有園中剪下的鬱金香,風信子與鳶尾蘭在瓶中盛放。

而那圖書室之宏大精美,大概連梵因的系主任都沒見識過。一面大窗對著下方人工湖,湖上天鵝臨流照影。後方四璧均是政治,哲學,歷史,電影的經典,與最近的思潮,膠片,影碟與紀錄片。期刊再經整理裝訂,製成碟片,按卷號排架。原來司徒太太不是管家,而是屋主的圖書館長。

兩天後,司徒太太知道梵因全職打工,常會錯過吃飯時間,著廚房多送一份下午茶三文治進來,兩人聽收音機的古典樂,靜靜聊一會。

小論文考畢,就是暑假了。她帶了應歸還的書和一盆花去見司徒太太,若非她幫忙,考試無可能如此順利,高分通過。

司徒太太說,主人午夜起飛,今晨才到家,現正睡眠,聲音越少越好。「你不如謝家主人。」司徒太太指點梵因前往西翼的路徑。

梵因幾乎迷路。來到主起居區,二樓雙門緊閉。主人正睡眠,四週比圖書館還幽寂。她將小小的勿忘我盆栽放在門前,比之園中奇花異卉,梵因氣餒,但這是她能給得起最好的禮物了,若嫌卑微,丟棄可也。禮卡上簡單寫著:「謝謝。陳梵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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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因再也不知道,門裏的人,在放映機中倒回毛片,怔怔望著地鐵外景那段奔跑的戲。

他對鏡練習,如同從來沒約會過。「你是誰,叫甚麼名字?對不起我不像畢比特那樣好看,演技也有待加強,」他躊躇,極不好意思。「我可以再見到你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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悟斯停車,將如是鬆綁。她哭過,再經一路顛躓,幾乎已休克。悟斯將她平放在河岸土地,讓她吸收地氣,檢視她瘀紫的手腳。

身體還是僵冷。悟斯環著她,設法以體溫溫暖如是。摩托車袋中有一瓶酒,悟斯咬開瓶塞,將瓶口湊近如是。她仍無聲息。

「對不起,」他輕聲道。鯨飲一口,接著,喂哺她。

如是嗆咳,喘氣,溫暖液體自喉中灌入,她整個人被籠罩在熾熱懷抱中。迷茫中看見那男人,元氣強大,單純如野獸。眼光相遇時,他竟面紅耳赤。

Vol de Nuit本故事完
如有雷同,那是為了讓妳對號入座
下週他要更深情更放肆,等妳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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