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了。是,梵因要工作。即使是沒上課,水電帳並未免錢,就算學校放假,穿衣吃飯照常。

她在電影院前看到大衛米勒新片的海報,忽爾憶起,拍片期間被誤當成女主角玖儀。他的手很大,很暖,很堅強,手心似有硬繭。他曾吃苦?在他懷裏,她被吻到無法呼吸。

是不是大衛的粉絲,都夢想有她的經歷?梵因卻不羨慕自己。這算甚麼?他開玩笑也過火了點,是知道以後江湖不再見,趁機劫色?真冤,若訴委屈,恐怕被當成炫耀。

梵因常覺得肚餓。而她胃口之好,似乎路人皆知。她打算問獸醫是否需要更多工時人手。還在躊躇,比華利山府第的圖書館長司徒太太來電話。

她說,隔鄰的富貴人家,想要有年輕人為他們蹓狗。狗隻大型,體力要好,人要乾淨相,要求甚多,但時薪出到五十美元。司徒太太認為梵因合適。

明知是司徒太太好心幫她,梵因高興又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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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主也絕,一隻尋回犬名叫「真金」,另一隻灰白毛哈士奇叫「白銀」,見到梵因,都微笑,搖尾,輕喘,極喜歡年輕女孩。

她牽著大狗,留意繞過大宅。雖然她用過主人的圖書館,卻並不想讓狗吠干擾他。

而所謂隔鄰,是兩棟住宅間,相隔十畝地距離。「圖書館家」,梵因如此稱她恩人的住宅,就佔地廿七英畝。

兩隻狗熟門熟路,帶梵因到大宅背面。那是整片開闊的山坡,下方是林地,可遠眺整個北洛杉磯。再回頭,梵因一怔。

有人在整片坡地,用衣繩木夾曬衣物,一壁扯繩索,一壁扯著喉嚨….不,提著氣,飆高音,依稀在唱:「….dove si va se non c’è……」。十多幅床單迎風飄舞,飽滿地在加州太陽下伸展。間中,有襪子,襯衣,線衫,帆布褲。

梵因看得眼眶潮濕,豔羨得不能自己。

她與母親住在租來的公寓。老舊的洗烘衣機是投幣共用的,也算麻利。但衣物老有鄰人的軟衣劑餘味。梵因好想在自己的地土上曬衣服。

從床單後繞出一人,粗布斜紋褲,身著一條圍裙,頭髮新剪至近乎平頭,右耳一隻小小銀環。梵因瞪大眼睛,心臟幾乎跳出口腔:大衛米勒。

大衛見有人,也一怔,走近前。見到梵因,又一怔,再近前。

梵因警戒後退。真金白銀見勢色緊張,對大衛狂吠,繞行梵因,想保護她。

大衛再近,心中飛快算計著。粉絲可以如此無孔不入?不,她是來蹓狗的。如若擺脫狗隻,他記得,那衣服下的身子柔軟。嚐試她…..代價會是甚麼?她很年輕,最好夠天真,但不要太聰明。也別妄想吃了晚餐,還可以留下來吃早餐。

還有,他的衣櫃,相簿,衛浴,日記均是隱私。他不想讓人窺視。相機在哪?針孔錄相機呢?除了簽名,她將甚麼也得不到。用的是她的筆,哈哈哈,夠不夠摳門?

但她在幹甚麼,牽著狗立刻要走?竟連招呼都不打。甚….甚麼?她當他色狼?

大衛立即大大露出最有名、天真無邪的笑容,追上來。兩隻狗只見到來人的牙,沒見到笑,不顧梵因焦急喝止,馬上轉身人立,也兇狠露牙,喉中惡狠狠低吼兩聲,對著大衛的臉破口痛罵。

大衛見來勢洶洶,也有點怯意,後退一步。他忽然讓自己跌在地上,平攤四肢,笑道:

「來吃我吧,you gorgeous guys….」他一璧說,一璧側過身,指著自己的屁股,「要咬就先咬這裏,比較嫩,知不知道呀?」

梵因大奇,竟噗哧笑出來。兩隻狗圍著大衛嗅著,一時也不知拿他怎麼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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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ol de Nuit本故事完
如有雷同,那是為了讓妳對號入座
下週他要更深情更放肆,等妳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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