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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間,凡妮莎走進船橋甬道,發現燈光比平常暗一半。她知有事,但已來不及退出。

三個白種男人抱胸靠牆,一身酒氣,其中一人對她說:「華裔女,你最好把手上的文件全丟到海裏,自己也跳下去。否則咱們就幫你動手了。」

文件篋裏有鐵達尼號的航海誌,凡妮莎自己做的安全報告,與失事時她截取的碎片樣本。

凡妮莎把篋拋在地上,用力一踩,抽出軍刀,用力砍下警鐘掣。但警鐘已被破壞。她立即轉手一挑,把一具花瓶大力掃到地上,嘩一聲巨響破成碎片,凡妮莎橫刀笑道:「所以不用我尖叫。」三人俱是一呆。

西班牙人立即驚醒,對妻子說不要亂走,自己抄起撞球棍走進甬道,大聲喝問:「何方宵小,在此破壞?」

三人見名人插手,知道擺平事情,沒那樣容易。其中一掏出槍,指著凡妮莎:「旁人若干涉,就見華裔女下場。」

西班牙人卻是正直勇毅之輩,當下說:「我定要管。」大嚷,用撞球棍四下亂敲:「來人啊!救火啊,打劫啦!」他嗓子本來就大,這下更驚動多人。

凡妮莎卻清楚,一場架打下來,她贏也等於輸了。發生這等糾紛,海事工會大抵也會認為女人不勝任這個職位。這是對頭暗算。她不禁蒼白。

此刻,大衛穿著睡衣奔近,見狀,馬上綻開招牌笑容道:「親愛的,啊我的軍刀被你找到啦。各位各位,對不起多有得罪。」

他一味裝傻,不由分說先把凡妮莎拉入懷裏,再摘下右手上一枚大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:「這是在下的未婚妻,有事找我好啦。」

他個頭比別人高大,三名無賴本是欺善怕惡之人,立刻後退。不想背後又出現了個滿面笑容的雄偉法國人,「找你們試酒呢,在這裏做甚麼。」一手摘下對方的槍。

施施然來到現場的船長,見狀不禁佩服。本是出難題給凡妮莎,不想她真要嫁名士,真真是….何等的效率。因此趕快說:「總監夫人,請在本船報告上高抬貴手,」轉頭喝:「快把那三人綁起,到岸後直接送交NYPD。」

凡妮莎只顧高興地端詳著這隻玫瑰金大戒,她手指纖細,戒指滑脫,她低下身撿拾。焦急的大衛,回頭要摟她,哪知竟撲了個空,頭撞在牆上。西班牙人忍笑,慌忙來扶。

* ****
凡妮莎身上的婚服,是數不盡的層層輕紗,向四週散逸飄舞。步行,轉身,每一次移動,都彷彿要變成另一件衣裳。

香奈兒僅取出布匹,在凡妮莎身上比了一下,用非常快的手法斜裁,然後,縫紉機在香奈兒手下有如逢魔,那布料像要展翅飛走,卻被細緻到看不見的針腳逐一捉緊,交織成一件婚紗。

被擔任新娘家長的西班牙人挽著走出時,甲板上所有的女性見到婚紗,都哦的一聲,感慨得差點沒哭了。

西班牙人輕輕說:「這大衛,真是個幸運的傢伙。」

凡妮莎對他耳語說:「我也這麼認為耶。」

此時他們已在禮壇前,伴娘露露詫異地回頭,牧師瞪了他們一眼,食指放唇上要求噤聲。

大衛驚嘆著望著新娘紗裏小小素臉,長年呼吸新鮮空氣的好臉色,細結的膚,亮晶晶的直髮與嘴唇,眼前的人分明是個花般的女兒。他看了又看,看了又看。她並且高視闊步,完全沒有華埠人的卑微感。大衛在新舊大陸很少看見亞裔女,從不知她們猶勝金髮女。大衛怔怔道:「I do, I do。」

伴郎是法國人,緊張地推他一下:「船舶牧師還沒發問呢。」

這兩人怎麼回事?法國人納悶著。明明磁場強大,卻在自己婚禮上各自瞎掰。

禮成時照習俗新人要互吻,不知是害羞或緊張,凡妮莎笑得彎腰,大衛的嘴唇磕碰到她的牙,把他嚇一跳,凡妮莎快速地在大衛鼻上啄了一下,就回地圖室上班開會。

那夜大衛在凡妮莎座艙大帳深垂的床上睡得很沉。工作狂新娘則不見蹤影。

****待續哦

作者:Samanth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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