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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衛戴好帽子回到甲板,立刻化悲為喜,原來廚師已用華富薄餅捲成圓錐捲筒,用來盛冰淇淋。

當下和法國人與西班牙人人手一捲,檢視著海裏撈起來的年輕人。此人非常好看,年齡又與大衛相彷,臉色卻很差。坐椅子上,全身裹著毯子,用別針別上,頭包著條毛巾,腳泡在熱水盆,手上抱無尾熊暖手袋,仍格格打顫。

法國人在咖啡裏倒了些威士忌餵給年輕人,他皺著眉苦著臉吐出,大眼望著冰淇淋,鼻子用力吸氣。三人在他身邊繞來繞去,吃冰淇淋,不知如何是好。西班牙人用彆腳德文逗他,年輕人總不回話。

凡妮莎更了衣出來,見狀,立馬舀出冰淇淋遞給他:「你看來像那難伺候的人,可是貴族?」

年輕人見也有得吃,拉開一口齊整白牙笑了,用英語道:「我要淋瑞士巧克力口味糖漿。還是小姐好心,若不是你英勇跳水,我悟斯布羽勒今次就沒命了。嘻嘻,中國人也出身波士頓?」

凡妮莎也笑:「好耳力,不過我只在康乃迪克州的紐海文住過。閣下聽口音似是奧地利人士。」

奧地利人一怔。「耶魯也收女生?」

「閣下在海上太久啦。自渥太華以南,整個東岸的通都大邑,有的是女狀元呢。」

正說著,三架噴火式戰機轟轟低飛過左舷,飛得其慢,因此聲音更具威脅性,還看得到架機的德軍正咒罵著。甲板上的人紛紛尖叫走避。

大衛是鄉下人,沒見過這等陣仗,也不顧扶正帽子,先把凡妮莎摟在懷裏,上身護著她的頭。

「嗯,不要怕,」凡妮莎說。船身近旁水域中緩緩浮出一艘潛艇,另艘德國軍艦同時疾疾逼近,一面喊話:英國郵輪,本艦命令你們停泊,並交出我方人員。

軍鑑停下,一艘小艇載著數人登船。為首的自我介紹:「德意志帝國伊根海軍將軍,請問誰是米勒?」

大衛與凡妮莎同時搶答:「是我。」

凡妮莎更快一步:「我是此地話事的,找我有何貴幹?」

奧地利青年在旁懶懶用德文道:「伊根,我在此處,既舒服又快樂,得到新朋友。你回去,和威廉二世陛下說,老子不幹了。我要去紐約購物。」

伊根將軍一眼認出他,這身圍毛毯吃冰淇淋的傢伙,坐在椅上好比皇帝,也真是當今皇帝的表弟,當下倒抽一口氣,啪地行個軍禮:「艦長!」

艦長拉著毛毯,一屁股坐在鋼琴前,鼓琴高歌舒伯特的「雪之舞」,一曲既畢,全體鼓掌。

那伊根在旁差點沒哭出來:「您是潛艇艦長,您落跑,小的們怎麼辦。」

「我看那中國女孩很勝任,讓她代理好了。」

凡妮莎眼睛發亮。這個膽大包天的野心女,大衛急出一頭冷熱汗:「蝴蝶,你是我妻,不解風情就算了,竟膽敢違約,我絕不饒你!」所有人都轉頭忍笑。

凡妮莎聞言,只好惆悵道:「我雇主是英國公司,跳槽無妨,可以帶著外子上任,但目前大洋局勢緊張,英美與德意志或奧匈均無外交。不好讓外子背個通敵罪名。」

奧國人起身,向凡妮莎行個軍禮:「米勒夫人,現在全大洋都傳你名聲,不知你是女兒身。你管理的船舶,既乾淨又安全,悟斯好生佩服。海中正被我方佈置魚雷,請你避開部份海域。」他與凡納紗一同在地圖室中斟酌多時,才與隨從依依不捨地離去。

當夜,郵輪上的晚宴中,忽然有人喊:「誰是米勒?」

大衛正回答,竟見到略遠處的凡妮莎如蝴蝶般奔向他,衝近前,將他撞倒在地上。他正訝異,忽然看見她胸口血跡噴湧。原來她背後已中箭,那箭本是射向他的,竟被凡妮莎硬生生檔下來。

「蝴蝶,」他輕聲說,想扶起她,卻恍惚發現她原來輕如一張紙,落在他懷裏。

****待續哦

作者:Samantha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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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梅寧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